為什么說tDCS是新冠后遺癥“很有前途的非藥物干預措施”

　　【背景介紹】

　　嚴重急性呼吸系統(tǒng)綜合癥冠狀病毒2型 (SARS-CoV-2)，自2019年12月開始流行，爆發(fā)3年以來，仍在世界范圍內(nèi)傳播。雖然大多數(shù) SARS-CoV-2 感染患者沒有癥狀或出現(xiàn)輕微癥狀，然而，在急性COVID-19感染后數(shù)月內(nèi)，患者會出現(xiàn)各種后遺癥，主要表現(xiàn)為：

　　認知障礙，包括難以集中注意力、記憶力減退，出現(xiàn)腦霧(也就是俗稱的“腦子不轉(zhuǎn)了”)等癥狀，導致患者無法從事之前的工作，生活質(zhì)量降低。

　　精神障礙，包括譫妄(表現(xiàn)為意識受損、情緒不穩(wěn)、常伴妄想、錯覺等)、抑郁、焦慮和睡眠障礙。

　　肺功能障礙，包括呼吸困難、咳嗽、肺磨玻璃密度影、肺彌散功能異常、支氣管擴張和肺纖維化等。

　　英國國家健康與護理卓越研究所 (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，NICE) 將感染后的這些長期癥狀稱為“COVID-19 后綜合癥”。

　　【研究進展】

　　來自意大利米蘭的圣拉斐爾生命健康大學，由著名精神疾病與心理學家Mario Gennaro Mazza教授領導的科研團隊，對COVID-19 后綜合癥發(fā)病機制、臨床表現(xiàn)進行了全面的研究，分析了藥物治療(氟西汀、舍曲林、帕羅西汀和阿米替林等)和非藥物治療(tdcs、阿育吠陀、姜黃素和催產(chǎn)素等)進展，并認為tDCS“是一種很有前途的非藥物干預措施”。

　　該成果發(fā)表在2022年6月的《CNS Drugs》上。(《CNS Drugs》創(chuàng)刊于1994年，在神經(jīng)科學領域有著重要影響力)

　　【發(fā)病原因】

　　其實，早在2002年SARS爆發(fā)，以及2012年中東呼吸綜合征(MERS)爆發(fā)中，就已經(jīng)觀察到類似現(xiàn)象。最普遍的后遺癥是認知障礙、精神障礙(抑郁、焦慮等)。據(jù)報道，在SARS-CoV-2 感染后 1、3、6 和 12 個月的隨訪中，大約 30-40% 的患者出現(xiàn)具有臨床意義的相關(guān)癥狀。

　　其發(fā)病機制，包括病毒感染，以及隨后的潛在神經(jīng)炎癥的免疫炎癥反應;同時，還與SARS-CoV-2 感染引起的心理應激的因素有關(guān)。同時，檢測發(fā)現(xiàn)患者C-反應蛋白 (CRP)、白細胞介素1-β和皮質(zhì)醇等炎癥標志物水平的異常，也證明了相關(guān)癥狀和免疫炎癥反應的相關(guān)性。既往研究也發(fā)現(xiàn)，認知障礙和全身性炎癥高度相關(guān)(主要表現(xiàn)為IL-1β、IL-6、IL-18、TNF-α 和可溶性白細胞介素-2受體的升高)。

　　【藥物治療】

　　臨床數(shù)據(jù)表明5-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 (SSRIs)氟伏沙明，可以預防COVID-19成人的臨床惡化，降低住院率。此外，氟西汀、舍曲林、帕羅西汀和阿米替林等藥物，可能通過抑制酸性鞘磷脂酶活性，直接干擾病毒細胞侵襲。

　　但是，藥物的副作用也是一個需要注意的問題。例如惡心、頭痛，失眠、性功能問題，引發(fā)高血壓等等。目前(截至論文發(fā)表前，即2022年6月)，僅有一項項研究調(diào)查了傳統(tǒng)SSRIs在治療 COVID-19后綜合癥的療效。

　　【非藥物治療】

　　除了藥物治療外，經(jīng)顱直流電刺激 (tDCS)、阿育吠陀、姜黃素和催產(chǎn)素等，也被廣泛應用。其中，tDCS被認為是一種很有前途的非藥物干預措施，有研究表明，它能夠調(diào)節(jié)IL-1β、IL-6 和 TNF-α 的水平。

　　如上圖所示，在一項tDCS和藥物(舍曲林)對炎癥因子水平影響的臨床試驗中，tDCS干預后，炎癥因子IL-2、IL-4、IL-6、IL-10、IL-17a、IFN-γ、TNF-α水平均有明顯下降，tDCS干預效果和藥物干預接近。

　　下面是一位典型的患者，接受治療的相關(guān)經(jīng)歷�；颊邽�58歲男性，有高血壓病史，由于輕微的新冠肺炎癥狀入院治療，并一直待在隔離病房。入院后幾天，他報告疲倦和干咳，并在住院期間接受了適當?shù)乃幬镏委煛?/P>

　　治療14天后，癥狀消失，PCR檢測陰性，獲準出院。 出院幾周后，他出現(xiàn)了嚴重的記憶喪失、認知能力下降，難以集中注意力，并伴有焦慮癥狀和疲勞，以及嚴重的失眠。

　　經(jīng)過醫(yī)生評估，建議采用藥物治療(舍曲林和氯硝西泮)來控制癥狀。但是，患者拒絕了大部分的藥物治療，僅接受每天晚上服用1毫克氯硝西泮來幫助睡眠。

　　隨后，醫(yī)生考慮將tDCS療法作為藥物替代方案。 他在20天內(nèi)接受了每天1次的tDCS(2mA、20分鐘)干預。在治療過程中，觀察到患者認知障礙得到明顯緩解，焦慮、情緒問題也得到改善。治療期間，患者未出現(xiàn)不良反應。

　　美國紐約大學格羅斯曼醫(yī)學院的一篇研究報告，也指出采用tDCS對患者治療后，通過神經(jīng)心理學測試，患者言語情景記憶、視覺記憶、注意力、語言表達能力、執(zhí)行能力、執(zhí)行速度成績較治療前都有明顯提高。

　　他們的報告中，記錄了一位42歲的患者接受tDCS治療的經(jīng)歷。治療前，患者出現(xiàn)了認知障礙，并伴有呼吸困難、睡眠障礙和右側(cè)臉麻木等癥狀，同時出現(xiàn)了焦慮和抑郁情緒。

　　治療4周后(15次后)，患者神經(jīng)心理學評估表明注意力、執(zhí)行速度、處理速度有了顯著改善，語言流利度和認知靈活性得到改善;同時，焦慮、抑郁和疲勞的臨床癥狀得到緩解，睡眠好轉(zhuǎn)，并順利返回工作崗位。

　　其他療法，阿育吠陀是印度政府在COVID-19流行期間提出，但其安全性和有效性，需要在未來的研究中進行更多的測試;姜黃素對多種類型的包膜病毒具有抗病毒活性，其中也包括 SARS-CoV-2;催產(chǎn)素是一種抗炎、抗氧化和免疫調(diào)節(jié)活性為特征的肽，也被認為具有減輕COVID-19發(fā)病機制的功效。

　　【參考文獻】

　　Mazza M G, Palladini M, Poletti S, et al. Post-COVID-19 depressive symptoms: epidemiology, pathophysiology, and pharmacological treatment[J]. CNS drugs, 2022: 1-22.

　　Brunoni A R, Machado-Vieira R, Zarate C A, et al. Cytokines plasma levels during antidepressant treatment with sertraline and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(tDCS): results from a factorial, randomized, controlled trial[J]. Psychopharmacology, 2014, 231(7): 1315-1323.

　　Eilam-Stock T, George A, Lustberg M, et al. Telehealth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for recovery from Post-Acute Sequelae of SARS-CoV-2 (PASC)[J]. Brain Stimulation: Basic, Translational, and Clinical Research in Neuromodulation, 2021, 14(6): 1520-1522.

（責任編輯：華康）